淩玉軒心裏有些可惜，“我還是喜歡你前段時間那小德行，”說著頗為遺憾的嘆息，“又蹦又跳的，老是趴在我頭上胡作非為。”說著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，“仿佛這才是你該帶的地方。”

明明玩笑的話，卻讓楊沐一震，隨即頗為不好意思的淺笑，“那時候不是不懂事嘛，倒是姐夫包容我，否則要旁人還不是得把我掃地出門？”

“這是什麽話，我怎麽可能這般做？”這話太生分，不是他們之間關系的人該說的。

淩玉軒有種，‘看，的確有問題’的滋味。

不解的看著那少年收拾了桌面，隨後與他一起去隔壁用餐。

都和昨日一樣，但都和過去不一樣。

到底怎麽不一樣？淩玉軒說不出來，真的分不清。可他不喜歡這樣，生分的仿佛他們只是會上床的姐夫與小舅子。

可兩人不似戀人，更不似會生死相依互訴衷腸的情人。

楊沐見淩玉軒盯著自己看許久，有些不確定的放下筷子，“姐夫？”瞧著天色，頗為不自然道，“現在天色還早，要不再晚點？”

這只狐貍會介意時間？他連有人在都不會介意！

“沐兒，我們似乎生分了？”疑問的語句，卻是肯定的語氣。

楊沐一楞，隨即笑出聲，“想什麽呢？我過去的確沒大沒小了點，倒是姐夫對我好，現在這樣不是應該？”

“應該？”不，不應該。應該太包容他，寵他。

可楊沐現在卻讓他寵不了，護不了。

“自然，難道不是應該？當初我......我也是知道自己不對，姐夫莫要生氣才對。”楊沐微微垂下眼簾，顯得幾分愧疚，手更是放在淩玉軒手背，輕輕摩擦。

不知平日還好好的淩玉軒，今日怎麽翻舊賬了。

心中感嘆，果然自己不該太寄望另一個與自己沒血緣關系的人寵*，真正對自己無私寵*的這世上只有母親。

索性明白的早，否則......

先認錯，也不會有差池。他看的出淩玉軒還是*著他的，自己也喜歡他，喜歡他的一切，兩人沒什麽根本原因，分不開。

自己當初太過驕縱，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毫無理由的寵*另一人，除非這人是那人的媽！

幸好明白的早，自己也做了調整。

“不，我並未覺得你當時有錯。”淩玉軒皺眉，“你現在長大，我雖然覺得欣慰，可當時並未有何不好。”甚至，可能的話，他更喜歡楊沐那時候。

全心全意的依賴，不求上進的耍著無賴，明明富有才華，卻只想被自己養，被自己寵著。

天地間，似乎只有自己一人可以讓他依賴，被自己一人寵*。

楊沐見不是大問題，便收回手，繼續拿筷子，“人總會長大的，姐夫快吃飯吧，莫要涼了。”

這只狐貍從來不會關心飯菜涼不涼，只關心好不好吃，合不合自己胃口。

點滴的發現以及如今楊沐的轉化讓淩玉軒渾身不舒服，仿佛一塊石頭壓在胸口般，讓他透不過氣。

可，尋不到半點不對......

罷了，畢竟長大了不是？

垂下眼簾，淩玉軒端起碗，心裏想著。

待戌時，沐浴後，楊沐便穿著裏衣走到淩玉軒身側，試探的親了親。

後者挑眉，反倒讓楊沐不確定，“先前吃飯時，姐夫不是想要嗎？”

這只狐貍想要的時候還會問他？

輕笑聲，摁到床`上，動情時，心中想著希望能瞧見這只小狐貍過去那般動情，主動討要的樣子，便問，“當初秦榮給你的東西呢？”

楊沐一僵，“先在問這個作何？快，快點進來。”

“偶爾換換口味不好？沐兒可從來不會介意的不是？”說笑著，親了親他的耳`垂，惹來小家夥的顫抖。

“明日把，我都收起來了。”因為並非從第一根開始，故而速度快了不少，更何況楊沐厭惡拿東西，只想快點結束，通常也不是等完全適應，便用下一道。只有最後一件時，他多花了些時間。

“告訴我在哪兒，我去拿。”見楊沐渾身粉嘟嘟的，渴望的扭動，淩玉軒今日的興致更高。

可楊沐卻有幾分不快，“都說明日，姐夫，今天罷了。”

越是不依，淩玉軒越是好奇，“怎麽？平時你不都......”

不，自楊沐完全適應自己也沒多久，這段時日，楊沐都沒與往日那般*翻花樣。

“我用完便砸了，”楊沐心中不耐煩的皺眉，“你要玩鬧，明日我再去找別的來。”

“為何要砸了？”楊沐並不是這種會砸什麽東西的人，這讓淩玉軒好奇。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根本不喜歡這東西，但當初秦榮都說只有這法子，我只能用。心裏不痛快，用完還不許我扔了？”楊沐忽然被掃去性子，“今日罷了，我困了。”

見楊沐轉身，不在於自己說什麽。

這景，忽然和那夜重疊。

淩玉軒似乎明白有那些問題，眉頭緊鎖，不安的看著楊沐，“你，是不是還在生那天的氣？”

“啊？”如今反倒是楊沐不解。

“那日我.....”對他的態度的確不好，可第二天不就沒事了？

“瞎想什麽？”楊沐搖頭，“睡吧。”

沒吵，沒鬧，沒趁機提要求，只是讓自己別亂想，讓他睡？

這種平靜的態度讓淩玉軒渾身冰冷，一股寒意從脊梁冒出，兩人之間的確有問題，可這問題在何處？

他又為何如今才發現？

如若當真是那時的，如今也過了三個多月，不是為時已晚？

不，這倒不會，這麽久，楊沐從未要離開，對自己一如過去，他看得出，楊沐對自己的眷戀和*意，只是，相處模式的改變？

淩玉軒不確定，也不清楚。

只是這渾身的寒意就算抱住楊沐都無法驅趕，看著月光下酣睡的人。

或許也只有這時，才如當初？

如此又過了三五日，初秋，楊沐一邊給丫頭餵飯，一邊和淩玉軒說，“先在天氣不錯，我想先去京城，租一院子住下，秋中時你又忙的厲害，我在旁又幫不了忙，冬天不適合趕路，春天再去太趕，太累，不適合覆習，所以我想早點去。”

“就算如此也沒必要提早大半年的。”淩玉軒這幾日本就被楊沐這種態度弄的心中不快。

可幡然醒悟的太晚，他已經不清楚，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，找不到源頭，又不敢隨意下手，反倒只能自己越發煩悶。

如今楊沐這話，讓他心裏更為不安。

本想著，楊沐就算不似過去那般對自己親密，可好壞從未想過離開，只是如今呢？

“我也想早點考上啊，”楊沐不在意的笑笑，親了親丫頭的額頭，那只丫頭又撒嬌的黏了上來，“這樣也可以多點時間留在這陪你，我先只是個舉人說了好聽，可沒多久還是會旁人說三道四。”淩府養的這種話外面已經不少，自己還是個讀書人，方才好點。

“你會在意？”淩玉軒不信，“待過完年我陪你一起上京吧。”

“那時候你又有的忙了，”楊沐瞥了他眼，幹脆把絨兒抱入懷裏，“你也沒幾天空閑。”

“你倒是抱怨起我了？”聽著，淩玉軒反倒是松了口氣，忍不住調笑。

“自然不敢，”楊沐立刻否決，“姐夫要支撐整個淩府不容易，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。”

這話，合情合理，賢惠的厲害。

可聽的淩玉軒心口悶的發疼，一口氣出不來也吐不出去。

緩緩放下手中原本緊握的筷子，垂下眼簾，“你覺得和我一起給我添麻煩了？”

“自然，我們就算......可我也不想給姐夫帶去任何麻煩不是？”楊沐笑得溫和而寧靜。

但這不是淩玉軒想要的，這不是！

他要的是那只活蹦亂跳，會四處撒野，為非作歹，耀武揚威的小狐貍。

會在自己與管事交談，他縮在下面對著那東西又咬又啃，被自己打了頓屁`股，還會爽呼呼的扭著腰，指著自己的小家夥，更會在床`上毫無羞恥心的楊沐。

平日雖然會做人，可絕非眼前這般。

兩人獨處，或在淩府時，又是撒嬌又是使壞，讓他不知說什麽的小狐貍。

眼前這大方得體的楊沐又是誰？

“你大可不必長大......”淩玉軒不知自己為何會說這種話。

如今的楊沐也挺好，總比沒有的好。

“啊？姐夫瞎說什麽呢。”楊沐輕笑，“行了，別想這麽多，我已經讓林黼替我去安排，你不必關心我這些瑣事，這幾日我瞧你都沒睡好。”

“你的事又如何是瑣事？”他都做得出讓自己去教導丁旭，更何況往日`他的事不是都自己親力親為？

“別當著絨兒的面說這些！”楊沐微微不滿的皺眉。

“我們幾個月前還不是當著他的面親吻？你現在還會介意這個？！”淩玉軒扔下筷子起身。

楊沐張了張嘴，“你生氣了？”

“我生氣？是你為何生氣？為何氣到如今？我到底有哪裏做的不好？”對絨兒都比對他好，這他早已知道。

可如今，他都這般寵*絨兒，對他卻發乎情理，點到為止。

這，不正常！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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